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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恒强

【羞水】Schnee im Gestern(4)

  • Schnee im Gestern,昨日雪

  • 伪二战背景

  • 皇家间谍羞x帝国军官水

  •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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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多谢先生,”系好安全带后姜承錄一边道谢一边用眼神提醒后座的宋义进,“怎么称呼?”

“史森明。”

“我听喻少将说……您见多识广,精通很多语言,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姜承錄平日不爱就和这种拎着公文包文绉绉的人打交道,说话都要字斟句酌的。

“那小鬼是这么跟你说的?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外交官,工作需要罢了。”史森明发动车子,好笑地耸耸肩。

“史先生和少将相识很久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我养大的,这话你可不能跟他讲,叛逆期的小鬼要和我生气的嘻嘻嘻。”

外交官笑起来的样子无害又没正形,完全看不出这样的人能养出喻文波这种怪物。

到达目的地后姜承錄礼貌性地问道:“您要来家里坐一坐吗?”

“不必,你休息一下,我还要去送他,改日再来拜访。”史森明向着后座努努嘴,依然笑眯眯的样子,“叫我史森明就好。”

和史森明分手后姜承錄难得放松地瘫倒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和喻文波正式见面之后这过于“经历丰富”的两天。

是的,正式见面。

在这之前喻文波曾无数次和便装的姜承錄擦肩而过,姜承錄心里喻文波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的印象并不全然来自白纸黑字的资料上他的履历和皇家士兵口耳相传的可怕传闻,实在是一个月前他为了摸清喻文波的日常路线跟踪过他一次——这家伙精力充沛、决断迅速,精准冷淡得像个机器,帝国军部精心打造的战争机器。

当时还是盛夏,不得不说南部大陆的夏天闷热潮湿,喻文波快步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确认部署,说来奇怪,那天他处理的很多事情在姜承錄眼里并不是少将应该处理的,第戎的大小事宜如果都要少将来解决,只能说明帝国的各级军官太过废物。

但是看第戎管控井井有条的样子,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更脱离姜承錄第一印象的是,传闻中的帝国天才少将生性冷淡寡言少语,一路上喻文波却在频繁地向遇到的熟人打招呼寒暄,得体温和的样子甚至让姜承錄产生了自己拿到的资料是否有误的念头。

喻文波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才走近一家咖啡馆,姜承錄几乎要认为他真的是机器人,不需要吃喝和休息。

以防万一姜承錄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坐在街对面的一家露天餐厅,随手拿起报架上的新闻做掩饰。

顺便抬头和例行公事轰炸高卢首都途经第戎上空的皇家战机打了个招呼。

短暂的下午茶过后喻文波继续精力旺盛地到处走来走去——姜承錄仔细地注意到他只用了半块三明治和一杯冰咖啡。

明朗的阳光下小少将的面容清爽柔和,温柔开朗地与同行人交谈的样子讨喜得很,摘下的军帽带起一簇黑软的发丝,软化了他身上冷冰冰的勋章带来的压迫感,呈现出这个年纪的普通少年的青春活力。

转头说话的时候神情无害又乖顺。

无害的刽子手。

姜承錄对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

说真的,他没有关心任务对象身体健康的意思,但这种生活方式真的能支撑他的机体正常运转吗?

喻文波不停不歇地穿梭于各个驻点和机关大楼之间,只有他进去处理事情的时候姜承錄能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帝国少将兢兢业业的样子真是令人钦佩,姜承錄一边出神地想,如果帝国上下各级都是如此,不,如果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可以如此,它将无往不利。

话虽如此,老天,让这个怪物停下来吧。

高温已经搞得姜承錄心烦意乱,卷发被汗湿贴在鬓角让他不舒服极了。

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喻文波终于愿意踏进军部大楼,怀里抱着厚厚一摞各处取来的文件要处理,姜承錄确信他如果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文件在自己动手之前年轻少将就会过劳猝死。

他利用假身份顺势混了进去,四处逡巡着搜集他能接触到的任何信息。

狡猾的帝国人保密措施堪称滴水不漏,这个假身份军职范围外能得到的只有一些过时的消息,毫无用处。

军部大楼里的每一张人脸都刻板冷淡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过于训练有素的油盐不入让人看着都窝火,却又都带着一种战争必将胜利的从容不迫。

姜承錄对此郁结又愤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得到真正有决定性意义的资料,他要接近更高权限的人,哪怕这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喻文波是必须也是唯一的选择。

事情进展顺利得出乎意料,天才少将对他展露信任如此的轻而易举,一如他在性事上的青涩可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不是浴血而生的帝国之花应有的天真烂漫。

姜承錄很难说服自己信任少将的信任……他常年在枕下放着一支手枪,时刻准备着解决掉对方,或者自己。皇家间谍从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生命,长期的训练要求他们冷静、决断、狠心,他对自己的职业素养有足够的信心。

喻文波的死期只取决于他是否对小少将失去兴趣。

换句话说,他什么时候睡腻了这朵帝国之花。

他决心推动命运之轮转得更快一点,转向更不可知的未来。

都来赌赌看吧……每一个被诅咒又心甘情愿被诅咒的灵魂……

 

“我向你那边上头打了个报告把你调来做我的秘书官了,”连续半个月出现在陆军少将办公室的姜承錄听到喻文波头埋在文件堆里不咸不淡地说道,“虽然我没什么所谓,底下那些风言风语大概已经传到你这里了,这些庸人真是麻烦。”

少将说完这话把自己连同椅子推离书桌向后滑了一截,顺势把腿搭在了桌角,鞋跟却仔细地没有碰到桌面。

姜承錄半个月里见多了少将这些少年气的恣意小动作,心里那个喻文波的形象倒是柔和地鲜活起来。

“去把衣服换了,”他站起来推开身后厚重的书柜,露出一个窄小的暗室,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姜承錄挑挑眉,喻文波懒得理他略有深意的眼神,重新埋头进文件里:“公务太多的时候我会在这里休息。”

“少将,看看?”姜承錄换好衣服走出来逗他,好笑地捏着上衣摆晃了晃。

“嗯哼,不愧是‘少将床上的小白脸’哈,还是黑军装比较衬你。”骨节分明的手捏起一份报告漫不经心地学着姜承錄晃衣角的样子晃了几下。

嘴角噙着的笑容毫无破绽,比寻常人颜色稍浅的琥珀色眼瞳却无端生出一种凝重的烦闷,连带整张脸本该温和的笑容都嘲讽起来。

“你今天看起来心事很重……文波。”姜承錄叹了一口气坐在桌角,弯下腰叩叩桌面。

喻文波终于把脸从文件堆里挖出来施舍了百无聊赖的“小白脸”一个眼神,张了张嘴想提醒他这个桌角他刚刚搭过脚,还是咽了回去。

姜承錄极少在这里不分上下地称呼他。

“是吗?”他努力让语气轻快起来——史森明教过他的,从表情到语气让自己永远无懈可击。

坐在桌角居高临下的男人强硬地掰起他的脸,执着地与小少将对视。

喻文波垂下眼冷冷地盯着下巴上的那只瘦长到骨节有些吓人的大手,把手里的文件拍在姜承錄怀里。

“你大概也能猜得到,东线的进度陷入了僵局——上面的意思是增派兵力,而你知道的,就算一直暗中和皇家准备反攻的高卢暂且不表,就连奥兰治的控制都人手不够,要我说的话,奥兰治人根本就不可能被驯服。”

“毕竟他们引以为傲的态度是——No means no.”姜承錄仔细地看着手上的数据暗自计算着,东线只要再僵持几个月就能为联合军反攻争取足够的时间,同时气急败坏的帝国政府会向东线调派更多的兵力,就像现在这样。

而喻文波的判断显然与上级有分歧:“从一开始我就劝过他们没必要撕毁合约开辟东线战场,至少现在根本不是合适的时机……实力配不上的野心就只是狂妄。”

但谁会听一个当时初出茅庐的矮个子小军官的话呢。

“我不会输的,不管他们做什么决断。”小少将突然绽开一个神秘又诡谲的笑容,加深的笑意让姜承錄越过他本人看到那双眼中……一半是饱经炮火的焦土,一半是鲜血染就的黏腻土壤。

“说起来,你知道当初老师问我想去党卫军还是国防军的时候我毫不犹豫说党卫军是为什么吗?”他轻轻挣开姜承錄的手重新懒洋洋窝在椅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隐去的笑容让他恢复了冷淡又不耐烦的样子,“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制服比较好看。”

姜承錄轻笑一声放下文件,摸着下巴道:“根据我这半个月对你的了解,是你做得出的事。”

“你了解我吗,不近人情的杀戮机器不是我……”喻文波停下了手上签署文件的动作,直直看入姜承錄晦暗不明的眼神,“你认识的我就是我吗?”

姜承錄忍不住俯下身给了他一个缓和的环抱,鼻尖蹭过无影灯下半透明的耳尖,温热的吐息给苍白的脖颈染上薄薄的绯红:“你是什么不重要,我相信你就可以了,我相信喻文波。”

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喻文波的发顶,一丝丝暧昧的温度从指尖中弥漫进他被冷风吹得快要僵硬的头皮,轻柔地摩挲着。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姜承錄亲昵地用鼻尖蹭蹭冰冷的颈侧,落下一个过于缱绻的吻。

他的神态那样真诚,几乎要让他唾弃自己。

我骗过了他,也骗过了自己。姜承錄出神地想。

“好啊,相信我……”喻文波偏过头追上他的唇角,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喃喃嘟哝耳语道。

*

离开帝国心脏后的喻文波总会做梦,梦反反复复只有一条龙、一位少年、一座荒芜的岛和一个堆满宝石的山洞。

龙要少年去做一件恰好的恶事,好让自己的宝石配得上他的眼睛。

少年不知道什么样的恶事才是恰好的恶事,他对善更为敏感。

十年后,少年不再是少年,人们千呼万唤拥他做英雄,英雄再次来到那个荒岛见到了龙,和那块本该代替他眼睛的宝石。

英雄摇摇头谢绝了龙的馈赠。

他说,我年少时盲了左眼,那时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遭此无妄之灾。

如今我犯下了诸多罪孽,盲眼不过是我的报应之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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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聊的过渡章

帝国已是强弩之末,快要收网了

请间谍先生珍惜现在平和的卧底时光

喻少将和上级不对付,但他足够爱自己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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